■安梅 安芳 (邹平)
本市作家高宪圣的长篇力作《篱笆挡不住春天》出版了。在一次小聚中,高老师郑重地签名赠予我,态度诚恳地请我在读后写一些评论性的文字,让我心里感觉到十分的友好和温暖。
捧在手里的这本小说,设计精美的封面,是一个篱笆围就开满鲜花,恬静、安宁的一方农家小院。当时脑海里就跳出了陶渊明的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。心目中的篱笆应该是,开满蔷薇花和攀爬着各种藤蔓、瓜果飘香的绿篱,不应成为阻碍春天的屏障。而书名用了一个“挡”字,感觉故事一定是一波三折的、有看头、有嚼头的。
高老师更像一个优秀的导游,带我们走进他工作和写作的根据地——醴泉镇。用倒叙的方式,描绘出醴泉镇的历史渊源和山水自然的美丽画卷。很佩服高老师的语言和文字功底,没有花里胡哨的语言,用他的话就是土得掉渣。“舞舞扎扎、扑打扑打、煎饼耙子、七说咸八说淡”,书中像这样接地气的语言俯拾皆是。而正是这些乡音土语,却更真实地勾画出一幅农村生动的乡居图。面对农村各类人群参差不齐的文化和素质,用之乎者也的文言文肯定沟通不出个子丑寅卯来。
文章语言像拉家常一样娓娓道来,巧妙安排的四条爱情线齐头并进,徐徐展开,或浓墨重彩、细微详尽的描述,或轻描淡写,寥寥几笔轻轻带过的手法,紧紧抓住了很多女性读者爱看家长里短、情感故事的特点。着重描写了云秀和孙小振的爱情,云秀一见钟情、敢爱敢恨、主动出击的浪漫;大斗子和春妞的爱情则是务实和踏实的风格,质朴自然,清风扑面;而王德春和宁霞这对经过坎坷的中年男女,更有着对爱情、婚姻的顾虑和谨慎,以及患难与共的真情;王德春前妻秦凤娥和建筑老板刘守善,则多了一些商人间利益、物质上的考量。
正所谓,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高老师从西洼子村旧村改造着手,从不同角度、不同侧面塑造了一个个性格鲜活的人物。村支书王德春的忍辱负重、不计得失,任劳任怨带领村民拆旧屋、迁楼房。他的大局观同钱不安们的利己主义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面对农民利益的多元化需求,以及小农意识的篱笆,凭着他的工作经验,也可以说是利用了一些小计谋,抑或是有些圆滑的处世方法,过程虽然曲折,但最终目标得以实现。
“走路带风,说话大声,性子直来直去,藏不住话,不管什么事只要是她知道了,非大吆小喝地给你传遍村子,比广播喇叭都快。”这是形容村妇女主任大喇叭的,特别是写她女儿云秀受伤(脚部轻伤)一段,“大喇叭一个旋风往卫生室跑去”,不问青红皂白,一脚踹倒驻村第一书记孙小振。把她风风火火、咋咋呼呼、直率泼辣的性格写的淋漓尽致。她既是村官,也是村民,从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收受大斗子礼物,蹭钱不安招待客人的炖草鸡给受伤的女儿,一个工作中雷厉风行,生活中爱占小便宜,性格张扬立体的人物跃然纸上。
本想子承父业,“世袭”村主任而落空、浑身负能量的钱不安,伙同亲家侯不净,处处给王德春使绊脚、拖后腿,骂骂咧咧、吐沫星子乱飞,两个眼睛滴溜溜乱转。为了几瓶矿泉水、几斤废钢筋头而绞尽脑汁。在旧村改造中,充当“钉子户”,把本来已经拆除的院墙,重新扎起了篱笆。将他的狡黠、狭隘、算计,刻画得入木三分。这也是新农村建设中一个带有共性的问题,有一部分人思想观念陈旧,守着他们的坛坛罐罐,思想封闭在自己扎起的篱笆里,拒绝接受新鲜事物。王德春有句话说得好:你还能挡住一阵一阵刮来的春风,还能挡住普惠大地、润泽万物的春天吗?
几个小场景的描写很是生动,充分体现了作者观察生活细致、到位, “大喇叭骑上她的二轮电动车,像一个大蜻蜓一样飞回了村委办公室”。“钱不安骑着电动车,像一颗子弹一样地插在他俩的空当中,一边急促地喊着:给我拽住车啊,闸不好使。陈金海一伸手抓电动车没抓住,一下子拽住了钱不安的胳膊,呼的一下,就把钱不安从电动车上拽了下来。电动车哪知道还有人没人,自顾自地往前跑,嘣的一声撞到了公交站牌上,扑通一声倒在地上,车的后轮还在呼呼呼地转个不停。”“拽”“呼”“嘣”“扑通”几个字词,描就了活灵活现、风趣幽默的生活场景。
高老师热爱农村,熟悉三农,是个踏实务实,肯干睿智的好干部。熟谙基层工作流程,他笔下的镇党委书记董政,是新时代乡镇干部的一个缩影。大格局、大胸怀,从政经验丰富,爱民亲民,凭着一身正气和执政技巧,巧妙地将各种矛盾化解于无形。从他身上我们仿佛看到了高老师的影子。只有热爱生活、深入农村、了解农村的人,才能写出这样充满生活气息,热气腾腾的文字。
高老师集诗词歌赋、散文、小说于一身,他创作的歌词,多次登上邹平春晚等舞台,且还有副好嗓子,经常自己创作、自己演唱。我说他是炊事员的巴掌—全面手(蜷面手)。
醴泉镇既是他的故乡,也是他工作的地方,更是他创作的源泉,一个永远开采不竭的富矿。他同故乡的土地、草木、炊烟紧紧地系在一起,怀揣一腔浓浓的乡土情怀。小说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件,从家长里短的小角度、鸡毛蒜皮的琐碎事入手,写活了一个个小人物,写出了人间的烟火气。故事情节紧凑、张弛相间。一环紧扣一环。虽偶有笔误或瑕疵,但瑕不掩瑜,仍不失为一本耐读耐品的好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