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失布宜诺斯艾利斯

字数:2560 2022年01月04日 综合

■张洪明

早先对阿根廷没有太多的了解,只听说过这个国家足球比较厉害。也没想过会去这个国家,且近距离地接触。正值国内春节前夕的隆冬季节,却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夏季。在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,处处生机勃勃,一派南国的繁荣景象。我们的货船在这里装卸货,要停靠五六天的时间。一连几日的烈日炎炎、暑热蒸腾,还好船上生活区里的中央空调给力,消除了那种难耐的闷热,让我这怕热的人,有了一种还算惬意的感觉。理货员皮德柔(音译)每天都在船上接待室里办公,负责安全和管理卸货进度。午餐、晚餐自然在船上吃,只是傍晚下班后按时回家。他身材高大,半卷的灰白头发干净利落,见了人总是一副笑眯眯的面孔,礼貌地说着“哈喽”,不失亲切大方之感。一两天的接触,也算混熟之后,在我的怂恿下,二副徐怀建找了个档口,不失时机地用英语向他表达,想借他回家时,顺便拉我们到市区转转的想法。船上英语流利的人挺多,可我和徐关系最好。在阿根廷这个南美洲国家,官方语言为西班牙语,只有港口的工作人员会些不太流利的英语。这个国家世纪前为印第安人居住地,后沦为西班牙的殖民地,爆发了反对西班牙殖民统治的五月革命后,才成立了第一个政府委员会,宣布独立,建立了联邦共和国。宪法规定:阿根廷为联邦制国家,实行代议制民主。
热情的皮德柔(简称老皮)二话不说,爽快地答应了。晚饭后,我们三人经过不太繁琐的证件检查,前后走出了港口的大门。刚出大门,老皮就用眼神示意我们,原来不远处有出租车在等客。他的意思是不要让出租车司机知道我们要坐顺风车,而抢了人家的生意。我们心神领会,只是远远地跟在老皮的后面,经过一段不太长的林荫路的拐角后,老皮在车上等我们了。夏日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华灯初上,朦胧的夜色刚从天空向大地洒下,树梢的碧绿被描上了灰色的边缘,继而慢慢变为赭色与黑色。道路两旁的灯光渐渐点亮,绚烂了五光十色的街头。迷人夜景的展现,充斥着异域夜生活独特的味道。不算宽敞的马路上,行人如织,穿行在风姿绰约的行人之间的惬意感觉,让我暂时忘却了一天的疲劳。离市区的路不算太长,十几分钟的时间,很快就到了。在一个繁华的十字路口靠边停车后,老皮礼貌地询问是不是还要送我俩回去,我们不好意思再耽搁老皮和家人团聚的时间,谢绝了他的好意。漫步于闹市街头,繁华与热闹扑面而来。书店、服饰店、甜品店、艺品店罗列其中,进进出出的游人形成了门庭若市的街景。这里看起来有些自由和放纵,讨价还价声却和风细雨,微笑从容。街道中间有不少的风格迥异的街头艺术家散落其中,小提琴,手风琴,管弦乐队在忘情的自我陶醉。最吸引人们的当属探戈舞者,男女舞者火辣而多情,热烈而奔放,风姿绰约,交织依偎,将阿根廷探戈独有的缠绵悱恻演绎得淋漓尽致。闲庭信步中,闹市区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群游行队伍拉着横幅,情绪高昂地喊着口号,从另一条马路拐了出来。人们的目光一下子聚集了过去,大街上的嘈杂顿时静得只留下了游行口号声。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游行队伍,令我们既震惊又好奇,虽然有些担心,但心理的躁动仍让我们忍不住近距离观看。
游行队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激进,也许是喊累了的缘故,音量并不太扰民。只是带头者举着话筒喊过之后,随从者跟着附和而已。这样的情景与美国街头激进的游行示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游行过后的街道,又恢复了正常的喧嚣,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。夜幕下的布宜诺斯艾利斯街头,是年轻人的世界。酒吧,KTV,金发碧眼的女郎,五光十色的豪华商铺,组成了这个港口城市的喧嚣、繁华。去了阿根廷才知道,在广场、在街头,热情奔放的拉丁舞女郎随处可见。
不得不说,咱们福建莆田人的生意经的确念得好,世界上许多国家的大城市,包括角角落落都有他们的影子。莆田人大都以开超市的居多,且生意做的相当不错。在我们漫无目的地闲逛之后,走进了门口挂着红灯笼,有中文标志(公话)的超市。琳琅满目的商品大都以阿根廷本地产品居多,也有部分从国内进口的温州货。老乡见老乡,虽没有两眼泪汪汪的场面,亲切却打心里感油然而生,自然免不了一阵唏嘘问候。当得知老板一家三口都在此地生活,两三年才回家探亲一次时,我对他们从心里感到由衷的佩服。是啊!远离故土,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,想念时只能电话沟通,的确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。真是一件令人感叹的事。老板自豪地向我们谈起:“咱们伟大的祖国,在世界经贸方面的巨大成就,从本港口的货物贸易量上就能可见一斑。从前几年的每年来不了几艘货轮,到现在的每天就有一两艘货轮。真实发生了天大的变化,别的不说,从路过此地,进我这超市的国人来看,数量增加的速度令人咂舌。船员下船在此处最多的是打国际长途电话,价格低,打起来不心疼。”
由于船上日常用品应有尽有,大众商品我俩不需要购买,只挑选了几件纪念品,外加几瓶烈酒,以备在船上饮用。酒是本地人常喝的一种带有松树汁液味道的白酒(不是松子),在国内没见过,价格不贵。还看到一个举着酒瓶,不用菜肴,忘情地扬着脖子往嘴里灌的酗酒之人,浑身的松汁酒味道令人掩口。老板热情地给我俩每人倒了半杯,是他早已打开的品尝酒,那滋味我喝着并不顺口,甚至感觉难以下咽,可能是不习惯的原因吧!走出超市,已是晚上九点多,该回去了。这才想到,回去的路怎么走呢?方向感迷失了,我俩分不清东南西北,对当地的西班牙语更是两眼一抹黑,很难找到一个会说英语的当地人,当然也无法打出租车。心想,路途不算远,走着走着也许能看到熟悉的标志,还能领略当地风土人情,根本没想那么多。往回的路虽不算太曲折,标志物却差不多忘记了。只记得在港口拐弯处有一个高大的油罐和工艺复杂漂亮的铁门。一路上焦急恐惧感在我俩心里不停地涌现,问路没办法问,懵着头走又担心超了目的地,可想而知,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无助。就在我俩一边走,一边路灯下你瞅着我,我瞅着你,互相唉声叹气时,徐怀建像猛然发了新大陆似地惊呼起来:“瞧!张哥那不是我们出来拐弯时的大门吗?真是谢天谢地,终于找到港口了。”“真是来!可把我急坏了。”我说。回到船上,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了。谢天谢地!能安全回来已经很不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