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范廷伟

       “我姥爷”“我姥娘”，年仅三岁的小外孙诺诺，从小一直这样“爱”称我们，每逢对别人说起我们夫妻两个人来，总是这样“霸气”侧漏地向别人表达着与我们夫妻俩关系的亲密程度，仿佛我们作为他的“姥爷”“姥娘”，这种令人听起来特别亲切、特别惬意的日常称呼，是他的个人专属，已经被他“霸”在心中，“握”在手里，“挂”在嘴上一般，别的孩子丝毫不可以、也根本没有资格这样无所顾忌、随随便便地对我们使用这种称呼。

      小诺诺天生的细皮嫩肉，白白净净，长得周正，人见人爱，他活泼好动，萌态可掬，童言稚语，妙趣横生，真是我们一家人的 “开心果”。我还记得从产房抱他出来时，他瞪着稚嫩清澈的双眼，像是带着一脸的笑意，打量着这个全然一新的多彩世界。小诺诺自幼喜欢笑，尚不足一周岁时的有段时间内，我和妻子带他去一家医院做按摩，我开车，妻子在后排座上逗他玩，他就知道很兴奋，还能发出“咯咯、咯咯”的阵阵笑声，那清脆的声音，像风铃一样，悦耳动听地传进了我们的耳膜；又像蜂蜜一样直接地甜透我们的心窝。
      一周岁时，他走路尚还斜斜歪歪，又值呀呀学语，或许是我们照看他时间较短的原因吧，吐字不清，咬别舌头，他喊爷爷奶奶时，声音倒很“顺溜”，叫姥爷却总是转换不过角色来，叫“姥爷”为“爷爷”，我们笑着给他纠正了该有“N”次之多，然而一直没有什么效果，辈分既然没错，呵呵，那他喊“姥爷”为“爷爷”自然无所谓了，因此，我也就听之任之，随他去了。直到有一天，在女儿发来的微信语音里，传来小诺诺既干净利落、又甜蜜欢快的声音，叫上一声清晰的“姥爷”，顺带着自己一连串停不下来的笑声，惹得我都笑得不得了。
     小时候，他心里还没有自己家和姥爷家的概念，慢慢地分得清自己家和姥爷家的区别了。每当大人们说他：“诺诺，你疼谁呀？”在自己家，他就会说“疼奶奶、疼爷爷”，在姥爷家，他又会说“疼姥娘、疼姥爷”。小嘴巴甜得和抹上了蜜一样，让人甜里带着笑，笑里含着甜。每逢周末，小诺诺都会随着爸爸妈妈去我们家，他不去暄软的床上玩耍，而是喜欢在沙发上爬上爬下，甚至还躺在宽大的窗台上“睡觉觉”，不住嘴不住声，虽然不知道他叨叨着在说什么，但是嘟嘟囔囔，念念有词。他的最爱，就是再简单不过的“吃肉肉”“吃面条”，还有胡萝卜馅的大馅水饺，这样的好打发，倒叫我们当姥爷姥娘的省心了不少。
     小诺诺还有一种“特异功能”，就是认车标、车型。他爸爸把车停在停车场的偏远处，让他自己分辨着去找，他能一辆辆地辨认，到自家的车旁停下来，告诉爸爸：“爸爸的车”。我没见过女儿、女婿主动教他辨认车标、车型，可在车水马龙的公路上，你即使随便指着一辆车问他：“诺诺，这是什么车呀？”他会准确地告诉你：“这是大众”“这是现代”“这是奥迪”“这是奔驰”,遇到平时不怎么常见的垃圾清运车、拖拉机、皮卡车等车型，他会主动地去问：“姥爷，这是什么车呀？”你只用告诉他一次即可，他可谓过目不忘，记忆深刻。姥爷姥娘、爷爷奶奶、爸爸妈妈的不同属相，他可谓信手拈来，张口即说。为了避免“考”住他，他还主动地打听：“姥娘，舅舅、舅妈属什么的呀？”
     周末或者假期，来到我家以后，你逗上他一下，我再问他几句，奶声奶气的回答，惹得大家笑声不断。有人说，儿童的笑脸，是人世间最美的风景，是一泓清泉，是十里春风，敌得过任何山青水秀、亭榭花红；而孩子的笑声，则是世上最美的音符，胜过所有优美的歌声；孩子的笑脸呢，又是一付良药，可以治愈一切心灵的创伤。此言实在不虚。每逢我们劳累了，烦气了，只要小诺诺“大驾光临”，往我们怀里一钻，或者腿上一坐，那些所有的劳累与不快，随着他轻柔加可爱的亲昵动作，都被我们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。俗话说过“隔辈亲，连着筋”，这些像河流一样流淌的血脉亲情，就这样真实、温馨、自然、美好。
     小诺诺兴趣多样，爱好广泛，他喜欢画画，其作品充满了童心童趣，灵动可爱，想象丰富。用彩笔画太阳公公，有眉毛，有鼻子，有嘴巴，寥寥数笔，就能形象鲜活地将它“跃然纸上”。他喜欢唐诗，妈妈一句“白日依山尽”，他就对“黄河入海流”；妈妈说“一去二三里”，?他顺着答“烟村四五家”；妈妈说“春眠不觉晓”，诺诺答“处处闻啼鸟”，一问一答，驾轻就熟，令人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拇指，为他连连赞叹。小诺诺乖巧、不淘气，看到姥爷姥娘忙其他的事情时，他不粘人，就自己在茶几上摆弄那几辆塑料玩具车，一、两个小时内，拆了装，装了拆，翻来覆去，乐此不疲，我有时都在暗暗夸他：诺诺怎么这么的有耐性呢？
     爱玩是孩子的天性。如果把小诺诺的“皮”劲勾上来了，他会根据你的属相喊着“骑马”“骑羊”“骑牛”“骑猴”，那你就乖乖趴在床上吧，让他翻身而上，嘚嘚鞭赶，直到乐得他“花枝”乱颤，“咯咯”直笑。写到这里，我都真的想套改一下诗友杲仁华的那首《天伦乐》了：“每天忙里度晨昏，体验人间隔辈亲。亦笑亦哭常变脸，窜前窜后屡移身。甘将怀抱当梯上，愿把腰身作马蹲。此景不欢何事乐，我随孙女（外孙）返童真。”作家汪曾祺先生散文《冬天》中有“家人闲坐，灯火可亲”的句子，文字干净传神，质朴而简白，满含了对生活的热爱和深情。我们平凡至极的生活，真的就像汪曾祺老先生所言：家人闲坐，岁月静好；万家灯火，恬淡温馨。
搬家到二十层的高层住宅后，我随手拍了一张万家灯火的图片，配上诺诺有模有样、可爱又可笑的拜年磕头图片，附上几句发自心底的感慨，转发到微信朋友圈，引来了一百多个朋友点赞。我写道：从新楼上凭窗眺望这满城的灯火，谁人不暖意融融，蜜意顿生？每个人都有一个家，这个家或大或小，或贫或富，或温馨或有趣，或美满或和睦，这个幸福的小家，有如沙漠里的甘泉，涌出了宁谧与安慰，使人洗心滤肺，怡情悦性。我觉得，正是因为诺诺他们这些“小不点”“小可爱”的到来，才让我们的平凡日子活色生香，让我们的温馨小家至乐常在！